苏清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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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润】故园无此声

*仿ssss失明&跳诛仙台梗/修改4S失明原委

*be预警

*点梗/2905







金纱帐幔,栖梧宫人庭若市。

天界火神二殿下涅槃时出了岔子,元神大损,昏迷不醒,危在旦夕。

白日天后荼姚时刻守在他身旁,寸步不离。只有夜里她会回宫一会儿,一有空就过来。

璇玑宫里有人坐立不安,食不下咽坐不安席。没有人知道润玉心里到底有多么煎熬,就连一直贴身照料的邝露也只知是因为二殿下受伤一事。

她哪里会知道夜神大殿真正煎熬的地方在哪。

荼姚杀他亲母,诛他洞庭水族。二殿下是荼姚的亲生子。

可是,他爱他。

润玉爱极了旭凤。

大概是长大了相互疗伤的时候,大概是小时候一起偷偷饮酒的时候。又或者,是更早更早的时候,旭凤一个担心的眼神、一句关怀的问候,都在不受待见的润玉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时间短得只够眨一下眼睛,却也慢得足够落下一颗种子在心里。

母亲没死之前,尽管有天后的刁难、天帝的偏心,润玉仍旧可以隐忍地将他们当做自己的父母。他生性淡薄,却可以对他们像父亲母亲一样尊敬。

他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去表露出自己对旭凤的担忧。

然而现在一切都变了。

每一次看到旭凤他都会想起荼姚,想起那天大红衣裙的生身母亲在自己面前倒下。

衣袂飘飘,他的眼前一片殷红,分不清是纱裙还是鲜血。

就好像心里被人活生生挖去了一整块,抽心剥骨,痛苦难忍。

你要他如何再像从前那样坦然面对旭凤!

可是这次他必须去见他,他必须救旭凤。

如果他死了,润玉的世界将一片黑暗,就算他报了仇,这世界对他来说也将毫无意义。

润玉终于从盘膝而坐起身,那双睁开的眸子里是坚定明亮得耀眼的光,像是太阳那样刺眼。却也像荆轲一样决绝。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夜深了,荼姚刚刚从栖梧宫返回,润玉便已经立于旭凤床榻前。

他深深地看着安静躺着的人,把他的模样以刀用力地刻在自己的心里血肉里。

以后,便没有机会了罢。

旭凤,你可知我心……

凤凰涅槃失败,以应龙之眼入药,加以周身七大穴处鲜血,得以浴火重生。

生生剜出自己眼珠,隔开皮肉引出血滴,加以被转换成火系灵力的水系灵力,便是旭凤的救命药。

上古笠泽水族禁术。

应龙泣血,六界万千锦鲤不安地跃出水面,尾部拍打湖泊,声声催人泪下。

殷红鲜血从润玉眼角流下,混着他的泪,在脸颊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斑驳血迹。

旭凤,此后我便再也看不见你。

润玉无力地俯下身,摸索着抚上旭凤眉眼细细描摹。触上他的唇,想要吻上去却害怕他尝到血腥味而生生抽离。

用尽最后一丝气力离开栖梧宫,润玉放任自己倒在璇玑宫冰冷的地上,意识从他身体里一点点消失,好像即将消散于天地间。

润玉醒来发现眼前一片黑暗时怔愣片刻,昨晚的记忆像断片一样。愣了许久终于想起来自己做了多么傻的事情,自嘲一笑,润玉又闭上了眼。

可是他听到旭凤在唤他。

“兄长……”

那只凤凰的声音丝毫没有平日里半点自傲的样子,相反地带了颤音,一丝慌乱一丝恐惧。

润玉很想看看他的眼睛,那里面是否也是这样充满水汽,带着对他一个人的担忧。

可是不能,天界夜神大殿已经,看不见了啊。

对外声称大殿下练功走火入魔,瞎了双眼废了半生修为。

除了月下仙人和天帝,无人探望。

旭凤半跪在润玉跟前,他甚至不敢碰一下润玉,这样脆弱的兄长,他怕一不小心便消失不见。

润玉垂了眼帘没有睁开,仿佛这样就能掩盖他瞎了的事实。

“兄长,兄长你看看我,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这样焦急的声音听得润玉想落泪。

旭凤的手触上他脸颊,热热的,带着火神独有的体温。

“兄长,求你了,看我一眼啊!”

“旭凤!”

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声音沙哑得润玉自己都吃惊。

旭凤听了这声便真的很听话地没有再吵闹,他静静地看着润玉苍白如纸的脸颊,如鲠在喉。

润玉睁开眼,那里面空空荡荡,一如他的心。

簌离故去之时,那颗心已是空了一半,现在已经不是千疮百孔,而是荡然无存。

他救了自己仇人的儿子,赔上自己半生修为和一双眼睛。

旭凤惊在原地,润玉原本应是一双明眸的地方为何空无一物?!

那双看到自己就会亮起光芒的眸子,唤着“旭凤”时如春风吹皱一汪清潭的眼睛啊!

他颤抖着伸手,甫一触到润玉眼角,润玉便似触了电一样一阵瑟缩。

声音断断续续地像有刀子在切割,“兄长,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兄长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玩,你别逗我玩了行不行?兄长——”

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润玉打断,“我是瞎了确确实实是个什么也看不见的人了你可以走了吗!”

吼完这一句像是将他最后的生命都抽离,润玉脱力且疲惫地瘫软在床榻上,重新闭上了眼睛。

一片黑暗中他感到眼睑上一阵温热触感,旭凤的唇吻了上来。

应龙失去双眼便不会流泪,却有血腥味充斥旭凤口腔。

双目泣血。

荼姚仍旧怀疑是润玉在凤凰涅槃时做了手脚,气势汹汹地去璇玑宫兴师问罪。

邝露拦她不住,急急跟着进了殿内。

闯进宫门时旭凤还未走,润玉已经昏睡过去。

旭凤深深地吻住他双眼,尝到自己眼泪的味道。对闯进来的母神充耳不闻。

“旭凤!”

荼姚大惊,他的儿子怎么能做出如此出格之事!

旭凤压制怒火地闭了闭双眼,他如何不知母神来此是为何?

被这动静一吵,润玉昏昏沉沉地醒来。

荼姚讥讽道,“怎么,见到母神连礼也不行了?”

润玉挣扎地撑起身子,完成这个动作竟已气喘吁吁。旭凤赶忙扶住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怒视荼姚“母神!”

“只是练功受了伤,夜神大殿便如此羸弱而恬不知耻吗!”

润玉吃力地想从旭凤怀里抽离出来,却被他按住。润玉听到那个人垂首低声道“别逞强了,靠一会儿,嗯?”

润玉的心就这么漏了一拍,就这么一次让我自作多情地认为你只属于我。然后,就把你还回去罢。

荼姚看不过,“来人!给我把夜神殿下请过来!”

旭凤抚了抚润玉的墨发,再次抬眸间已是十足的杀意“我看你们谁敢!”

“夜神真是好本事,不仅坏了旭凤涅槃不说,还如此擅长蛊惑人心。”

“不是……润玉做的……”

他的兄长一向如此清冷,语气淡漠地好像指责的不是他。

微弱的声音听在旭凤耳中又惹了一阵心疼,他紧了紧怀抱住润玉的手臂,用下吧蹭蹭他发顶。

荼姚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旭凤打断,“兄长既说了不是我便信,母神还有什么事吗?无事的话便请回吧!邝露!送天后出去。”

她从未见到如此冰冷的旭凤,和儿时在她羽翼下撒娇的凤凰判若两人。

旭凤再次见到润玉时是在诛仙台。

邝露本不想去告诉旭凤,可是她知道或许只有火神二殿能让夜神回心转意。

旭凤的心狠狠地抽疼,他看见他的兄长站在诛仙台前衣袂飘飘,摇摇欲坠。

“兄长!你过来好不好?听旭凤一次,别往前走了可好?”

旭凤……

润玉放空身心,感受到风从他脸颊掠过,在耳边猎猎作响。

“旭凤,你过来可好?”

旭凤便听话地快步走到润玉面前,把他抱了满怀。只有这样他才安心,怀中人是真真切切地在他眼前。

燎原君本想拦,最终也止住了脚步。

润玉贪婪地嗅一口旭凤发间的味道,好像所有一切的苦难此刻都不复存在。

他用尽了全身力气,带着仅剩的灵力把旭凤向内推出去,自己也坠落诛仙台。

“润玉!!”

润玉闭上眼,如此,他便赶不及同我一同跳下了罢……

风割着他皮肤,雷电将他从头到脚贯穿,对于蚀骨的疼痛已经快要麻木。

幽幽蓝光在周身缭绕,三魂七魄正从体内抽离,一魂一魄地慢慢抽离,到最后撑不住竟现了应龙真身。

龙身上鲜血淋漓,龙鳞残破不堪。

极速地坠落。

旭凤想要拉住他却已然来不及,想要随他而去却被赶来的荼姚狠狠拉住,扇了一个耳光。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可是他无法看着旭凤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

娘亲,润玉是不是很没用……

那这前尘往事,尽数忘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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