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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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泽】仇人

*没看过原著,如果ooc了算我的

*时间线范闲回京都找泽泽

*糖中掺刀一发完





民间都说,庆国太子和二皇子相互制衡,分庭抗礼。但前些天又听说,二皇子坏事做尽,被关在寝宫里不得外出。


庆帝曾问范闲,可要他的命?


范闲说,活着比死更痛苦。


庆帝笑了笑,允了。


范闲去找二皇子的时候,后者正光着脚蹲在案边看那本《红楼》。见他来了也只抬眼看他一眼,又继续看书。


范闲看见他的一瞬间心里涌起无边的愤怒,又和普通的愤怒不太一样。


“二殿下没什么想说的吗?”他靠在窗边死死盯着李承泽,眼眶有点酸。


李承泽无所谓地又翻了一页,转过头来看他,笑着道:“说什么?夸你书写得好?”


范闲过去紧紧抓住他的手腕,眼眶通红地吼道:“为什么杀滕梓荆!他有什么错!”


李承泽看着他的眼睛,“我没杀他。”


范闲忽然笑起来,笑得眼里蒙了一层水雾,“你和李云睿干的好事,她都招了,你为什么就不承认呢?”


为什么牛栏街是你干的?如果滕梓荆不是你杀的多好。


李承泽看着他,这张脸,在王府初见时就偷偷种在他心里。范闲的才华让他忍不住靠近,可最让他着迷、羡慕又嫉妒的,是他活得那么肆意潇洒。在这座浑水一样看不清水底的京都城,游走于各大势力之间,身处洪流中心他还是可以活得张扬随心。


可是他不行,他是棋局上的棋子,也是下棋人。局中局,谁知道自己是不是身处别人的棋局。


李承泽看着看着也笑起来,“对。”他笑得嘲讽,“没错,是我杀的。”


一句话还没说完,范闲已经扼上了他的咽喉,“你要杀冲我来!他们碍你什么路了!”


李承泽被掐得有点晕,脑中闪过那天听到牛栏街刺杀之事时心里的那一份紧张。他断断续续地问范闲,“滕梓荆死了,你那么伤心……那么难过,那我死了……你会不会伤心……会不会,难过?”


一滴泪流进范闲手心,烫得他瞬间松开手。


“二殿下这么处心积虑地想杀我,我又怎么会为仇人难过?”


“仇人?”李承泽嗤笑一声,而后剧烈地咳嗽起来,“范闲,我欣赏你。”


范闲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欣赏我?二殿下欣赏人的法子,就是把人往死里逼?”他的手轻轻抚上李承泽的脸,抹去他泪痕,“李承泽,你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还是你对我,从未有过一句真话?”


李承泽闭上眼,“你认为是真话便是真话,你认为是假话,便是假话。”


牛栏街一事是假,你以为是真;欣赏你是真,你以为是假。这样的谈话,还有什么必要吗?


他逆来顺受的样子刺痛了范闲的眼睛,心里滑过一丝难受,落荒而逃。




二殿下院子里种了很多毛竹,之前种了龙抓槐,后来被软禁之后就让谢必安把它们全砍了。


毛竹生命里很强,在冬日里一片白色里还能看见绿色的影子。


范闲去见了庆帝,那人还是如往常一样打磨着箭簇,闲谈一样问他:“老二最近如何?”


“回陛下,二殿下一切如常。”


“他向来心气高。”庆帝擦了擦箭簇上的水,“没想到现在你还留着他一条命。”


范闲心里一沉,为何他谈起自己血脉至亲的生死也可以如此随意?难道李承泽不是他的儿子吗!


范闲心里揣着事,一抬头却驻足于李承泽殿外。


他推开门,看见一个太监给李承泽送饭。没有山珍海味,没有玉盘珍馐,只有发黄的青菜和冷的米饭。


谢必安的剑横在太监的脖子上,“你就给殿下吃这个?!”


那太监有些害怕,但还是硬气道:“厨房只剩下这些,你们爱吃不吃!”


“必安,算了。”


谢必安不情不愿地收了剑,那太监放下饭菜转身就走。边走边嘀咕:“不就是个落魄的皇子还这么嚣张,嘁。”


他走到门口见是范闲,忙换上笑脸相迎,“范大人,有什么事还麻烦您来这跑一趟?”


范闲心里有气,只想把他狠狠打一顿。他深呼吸一下,道:“谁让你送这些来给二殿下的?”


“宫里大人们都要吃饭,只剩这些了。”


“难道他不是和你们一样的人?!”


“这……他不是已经……”


“人生而平等,谁给你们的权力如此待他?!下次送点好的来,滚!”


李承泽在屋内透过茂盛的毛竹看着范闲的一举一动,心里居然还会因为这种事而动心。他笑自己的愚蠢,又笑自己下贱。


范闲一进屋就看到李承泽正拿了封信准备烧掉,“你在做什么?”


谢必安在范闲进来的时候就退了下去。


李承泽撩一下刘海,看清了来人,“没什么。”


范闲夺过信纸,上面俨然写着长公主李云睿与他谈的条件,杀掉范闲,救他出去。


范闲看了心里一疼,这么久了,这么久了为什么还不能磨灭他心中的恨,为什么还想着和李云睿合谋,还想着杀自己!


难道他的心是石头做的,不然为何怎么捂都捂不热?


“喝茶吗?”


范闲一挥手,茶盏摔在地上碎了一地,“你为什么就不能安分守己?陛下说了再发现你不安分就要了你的命!”


李承泽嗤笑,“范闲,我的命,与你何干?”


“你的命你自己为何不在意!李云睿就是个疯子你不知道吗!”


为什么我努力不让你死,你却非要走上死路?


“范闲你够了!”


李承泽眼眶泛红,“你一进来不管不顾就判我死刑说我和李云睿合谋你问过我吗!”他一步一步走近范闲,踩在地上茶盏碎屑上划开一道口子。


“范闲,我说我没答应她,你信吗?我说烧信只是为了不让你怀疑,你信吗?你信吗!”他抬了抬头把泪水逼回眼睛里,忽而低了声音,“呵,你不信。”


范闲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一时看着他忘了言语。


“我说我从小就是父皇用来磨炼太子的棋子,你信不信?我说我从未感受过家的温暖,你信不信?我说我儿时甚至连宫女都敢把我推进池塘里你信不信!


“他们从来不问我愿不愿意给太子当陪练,甚至不问我要不要那个位置!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堂而皇之理所应当地认为塞给我的东西我都要收下!”


李承泽质问的声音越来越高,“咳咳咳……”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蓦地咳嗽起来,咳得弯了腰。


范闲想去扶他,可伸了一半的手僵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直到李承泽咳出血来。


范闲慌了。


他慌忙扶着李承泽,手搭上他脉搏的一刻仿佛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你服毒了?!”


心里的感觉仿佛在一刹那破土而出,疯狂生长。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又仿佛从很久以前就是如此。


范闲把李承泽横抱起来,坐在床上紧紧抱着他,“你等我,我去找老师,他一定会解的!”


风吹进来,撩拨毛竹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喃喃自语,又像低声啜泣。


“呵……没用的,这是我之前问费介要的,他说,咳咳……他说这是戊字三号毒,目前还没得解。”


李承泽感到范闲握着他的手手心全是汗,他却贪恋这虚无缥缈的温暖。看范闲紧张的表情,他忽然想逗逗他,“你不怕,我又骗你?”李承泽想笑,没笑出来却又咳出血。


“这都什么时候了!”范闲说着责备的话,手却温柔地擦去怀中人嘴角的血迹。


“范闲……”


范闲吸了吸鼻子,应了一声。


“我没骗你,牛栏街,我真的不知情。是李云睿背着我做的。”


“嘘——”范闲紧了紧抱着他的手,“别说了,我信你。”


他忽然想起之前庆帝的那句话——他向来心气高。是,他心气高,所以怎会甘愿一生都被关在这里;他心气高,所以怎会受他人冷嘲热讽。


可范闲不知道的是,让李承泽决意一死的是他那句“仇人”。


“范闲……”


范闲吻过他发顶,“我在。”


“在天愿作比翼鸟……”


李承泽的眼神涣散起来,范闲通红的眼眶好像和他们初见时含笑的眉眼重合。他一时不知哪个是真的。


范闲的眼泪终于落下来,滴在李承泽脸上。他低头吻上李承泽的唇,浓烈的血腥味在唇齿间冲撞,又带了丝苦涩。


是泪水的味道。


“承泽……”


范闲低喃,仿佛声音一大眼前人就会消失不见。


李承泽笑起来,与之前轻狂的算计的都不一样。范闲从未见过他如此笑过,笑得释然而舒心。


李承泽勉强抬手,被范闲牢牢握住贴在脸上。范闲摩挲着他的手,感受着温度一点一点流逝。


“在地愿为连理枝……”


“承泽,我求你,求你别死……”


李承泽感受着范闲温热的呼吸喷撒在脸上,很不真实。


是在做梦吗?不然你为何会如此温柔,温柔得,我都舍不得走了。


“范闲,今后,也要这样潇洒地活着啊……”


他挣扎着还想说什么,却再也没我力气。他想说范闲,我欣赏你也不是骗你的。


“承泽,李承泽!你不能来招惹我之后这样毫不留情地离开,你怎么可以!”


范闲的声音带了哭腔,贴在脸上的手也已经没了力气。


谢必安在门外听着范闲受伤野兽般的痛哭红了眼眶。他攥紧了手中剑,想冲进去把范闲的命取了,最终还是忍住了。


范闲颤抖着吻上李承泽额头,抱紧得仿佛要把他揉进骨血里。


可是有何用?又有何用?!


他心尖上的那个人,已经离开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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